永嘉二年(308年),叛军首领王弥率军突袭洛阳(此时东海王司马越与青州刺史苟晞在山东一带,被勾当于河北南部的羯族首领石勒管束),此时京师的军力除了少量戍卫队伍之外,仅有司马越的王斌部甲士5000人,及张轨派来的北宫纯部凉州勇士5000人。
▲西凉骁将北宫纯
王弥屯兵津阳门外,西凉虎将北宫纯仅仅带领张纂、马鲂、阴浚等几位凉州军官及一百多名凉州猛士,自城门怒吼而出,就将王弥的军势打得轰然瓦解。无疑这百余人是精锐的具装甲骑,这个期间的具装骑兵已经完全有了正面攻击坚阵的手段。④此战之后,北宫纯与洛阳城其他队伍合兵,又败王弥于七里涧,王弥部众丧失殆尽,被迫北渡黄河投靠占有山西的匈奴人。⑤
▲北宫纯追败王弥于七里涧及进入河东攻打匈奴人
随后北宫纯又渡河挺进河东,击败刘渊之子刘聪。匈奴人以善于行使弓箭著称,但其弓兵行列全然不是西凉劲弩手的敌手,况且恒久与胡人杂居的凉州兵士的弓箭能力亦不在匈奴之下。次年,刘渊又派其子刘聪与王弥合兵,率5万骑兵和更多步兵攻打洛阳,这险些是匈奴汉政权所有的战力。⑥此时敌众我寡,洛阳已是危在朝夕,又是北宫纯带领千余人凉州勇士提倡夜袭,先是以狞恶的具装冲锋直接破寨而入,令敌兵惊乱,尔后在敌营内下马搏斗,斩杀匈奴上将呼延颢。匈奴雄师士气大跌,从此屡战倒霉,败归平阳。
▲图右为晋代具装骑兵
由北宫纯的战绩可见,马镫遍及化之后,西凉骑兵具装率升高,其具装骑兵的战力晋升更是犹如鸟枪换炮。匈奴人固然也拥有具装骑兵,但无论是装甲照旧马种都无法与西凉铁骑对抗。从此,洛阳有歌歌咏西凉铁骑——“凉州大马,横行全国。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凉州大马”四字,也点明白北宫纯所部的兵种和取胜要害。痛惜北宫纯兵微将寡,最终照旧无力阻止西晋王朝的殒命。在洛阳沦亡后,他撤到长安继承抵挡,城破后降服信服。⑦
▲为中原保卫凉州,节制西域的前凉政权
但留在凉州的西凉男儿们没有放弃,哪怕北地陆沉,依然孤守凉州,与匈奴汉赵政权,以及随后羯族成立的后赵政权连番激战;同时尊奉南边的东晋,示意出过人的忠贞气节。
▲西凉儒将谢艾
公元346-347年,前凉名将谢艾带领西凉军团三次以少胜多,击败后赵名将麻秋、王擢,凉州大马将后赵帝国的精锐具装骑兵——黑槊龙骧军践落尘沙,其壮烈鼓动更是可歌可叹。最终在十六国期间最强北方帝国前秦的兵锋下,前凉政权遭到泰山压卵,终于殒命。但西凉铁骑为代表的河西汉民扛过了胡族作乱最横暴的光阴,生涯了北方华文化的火种,才归顺于相对仁慈的前秦。凉州男儿这近百年的奋战,亦可说无愧中原与公民。
①《晋书·武帝纪》:(咸宁元年六月)西域戊己校尉马循讨叛鲜卑,破之,斩其渠帅。
(咸宁二年七月)鲜卑阿罗多等寇边,西域戊己校尉马循讨之,斩首四千余级,获生九千余人,于是来降。
②《晋书·武帝纪》:凉州刺史杨欣与虏若罗拔能等战于武威,败绩,死之。
③《晋书·张轨传》:永兴中,鲜卑若罗拔能皆为寇,轨遣司马宋配击之,斩拔能,俘十余万口,威名大震。
④《资治通鉴》:北宫纯募勇士百余人突陈,弥兵大北。乙丑,弥烧建春门而东,衍遣左卫将军王秉追之,战于七里涧,又败之。
⑤《资治通鉴》:弥走渡河,与王桑自轵关如平阳。汉王渊遣侍中兼御史医生郊迎,令曰:“孤亲行将军之馆,拂席洗爵,敬待将军。”及至,拜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以桑为散骑侍郎。
⑥《资治通鉴》:十月,汉主渊复遣楚王聪、王弥、始安王曜、汝阴王景帅精骑五万寇洛阳,大司空雁门刚穆公呼延翼帅步卒继之。丙辰,聪等至宜阳。朝廷以汉兵新败,不料其复至,大惧。辛酉,聪屯西明门。北宫纯等夜帅勇士千余人出攻汉壁,斩其征虏将军呼延颢。壬戌,聪南屯洛水。乙丑,呼延翼为其下所杀,其众自大阳溃归。
⑦《晋书·张轨传》:轨遣将军张斐、北宫纯、郭敷等率精骑五千来卫京都。及京都陷,斐等皆没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