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路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个婴儿。
小小的生命从此就变成了一个无人要的弃婴。
他被一位女人,也就是后来他的养母捡回家收养长大,8岁之前没有名字,她的养母都是叫他“小鬼头”。
吴国良,是他长大后出行时需要实名登记,在登机前别人临时给他起的名字。
飞机落地美国后,在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下,他决心要让自己的人生从头再来,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叫John Lone.
John Lone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尊龙”,Lone是他给自己选的姓氏,代表“孤儿”。
他是华人演员中,第一个获得美国金球奖提名的演员,也是唯一一个荣获了两次金球奖提名的华人。
他还被提名为国际章的章子怡。
长大成名后,他拥有了许许多多的称谓,像是冥冥之中在弥补他幼年时,没有名字的遗憾。
他是奥斯卡历史上第一位华人颁奖嘉宾、是亚裔劳力士第一位的代言人,获得了好莱坞Capri电影节终身成就奖……
传奇的一生成就了他“尊龙”这个传奇的名字。
一路走来的辛酸也成为了他传奇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经历。
01
一个被丢在篮子的孩子
1952年,一位有着身体残疾的上海女子,在路边发现了被遗弃的尊龙。
这位残疾的女子一辈子未婚未育,想借着收养尊龙的名义来获取政府的救助金。
于是,这位女子收养了尊龙,成为了他的养母。
尊龙被收养后的生活过的并不幸福,童年都是在打骂中度过的。
他的养母是社会的底层人民,将遭遇的一切不幸和生活中的烦恼全都发泄在尊龙身上。
尊龙从小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养母平时就给他吃面团、酱油拌饭,有时甚至都填不饱肚子。
养母还有过抛弃他的想法,把他带到人多混乱的车站打算丢弃他。
尊龙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他似乎知道养母想丢弃他,他不哭不闹的一直默默盯着养母看。
或许是孩子那清澈的眼神,唤醒了养母内心人性本善的一面,最后心软的带着他又回到了家。
养母把尊龙养到大概10岁时,看他长相底子不错,就把他卖到了香港春秋剧社学技艺,拜京剧刀马旦粉菊花为师学京剧。
小小年纪学起那些技艺并不容易,经常受到师傅的打骂训斥,有一次尊龙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就偷偷跑出去了。
跑出去的尊龙也不敢回家,没有地方去的他又回到了剧院。
知道自己犯错了,就下跪的方式给师傅道歉,没曾想又吃了师傅几记耳光。
戏剧里面的孩子们知道尊龙没有父母,都欺负他说他是狗杂种。
小小男子汉忍不了大家的辱骂,就动手跟大家打成了一团 。
打架的后果无非不是你赢我输就是你输我赢,寡不敌众的尊龙被打的鲜血直流。
身无分文的尊龙,眼里流着泪身上流着血,找了个裁缝缝了缝伤口。
尊龙回忆起过去那段在戏剧里苦练的日子。
“我们就像小狗一样,一人一个坑,倒立完就是长时间的肢体训练,直到午餐短暂的休息。再接着就是声音、舞蹈和器械的训练,一整天都没有停,通常练到晚上九点半十点……”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严师的训练下,尊龙很快就能在京剧表演里跑龙套了。
即使喂大的幼崽有了反哺的能力,但每天的练功还是会被师傅严厉打骂。
尊龙心想,靠着自己能吃饱穿暖已经很幸福了,对于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想怎么做,还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和期盼。
02
18岁,开始在美国跑龙套
尊龙在戏剧院里一直待到18岁,面对着人生另一阶段新的开始。
因长相较为出众,很多星探都注意到了尊龙,都想签他去拍电影。
那个年代,能上电视出现在荧幕前,是多少人的梦想和追求,面对各公司的邀请,尊龙心里摇摆不定。
后来的采访中,尊龙解释当时心里犹豫的原因。
作为一名中国人,但好像做的都不中国,心里感觉很混乱。
他在一次剧院表演时,无论是从长相来说还是气质来讲,被一对美国的夫妇所发觉,决定资助他到美国学习表演。
尊龙心想,反正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于是,他接受了美国夫妇的资助,去往美国开启他崭新的人生新篇章。
前往大洋彼岸需要办护照,当时的尊龙无名无姓,他身边的人就随口叫他吴国良。
就这样,护照上的吴国良拿着他的护照去往了美国。
他看着“吴国良”三个字,怎么看都不舒服,于是到了美国新的世界,就给自己换了个新的名字“John Lone”。
他喜欢龙,John翻译成中文是“尊”的意思。Lone是孤单、独自的意思。
从小没有感受过安慰居所的他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归宿,算是寄予了一种精神期望。
尊龙的名字由此而来。
初到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是生活最大的一个障碍,于是他翻字典、报成人英语学校来学英文。
为了凑够学费,他身兼数职,卖酒、冰激凌、做服务员......
一年的学习过后,尊龙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了。
随后,他继续勤工俭学,考到了美国戏剧艺术学院洛杉矶分校,去完成他的席菊萌。
因在异国的华人身份,尊龙的演艺生涯步步坎坷。
不受待见的他被安排的都是些配角戏或是一些片面的角色。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放过任何一场戏,只要有机会他就上。
他曾为了一个角色的一句“请拿好您的票”,足足等待几个小时。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金刚:传奇重生》中的一个镜头,中国厨师的角色,还是给白人鞍前马后的仆人。
尊龙一忍就是8年。
终于,著名华裔经纪人黄美玉(Jadin Wong)发现了他。
尊龙开始饰演《冰人四万年》里被冰封万年又被复活的野人“查理”。
他在《冰人四万年》里的演技得到了赞赏和众人的认可,第二年就接到了电影《龙年》的拍摄。
《龙年》里的尊龙,是位在美国唐人街上,一位穿着西装梳着油头带着墨镜的黑帮派老大。
他出演的《末代皇帝》将他的事业推上了巅峰时刻。
他饰演的末代皇帝溥仪,就像是在本色出演他孤苦的一生。
无论是导演贝托鲁奇还是饰演溥仪妃子文绣的邬君梅,尊龙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时,大家就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忍不住的做出惊叹的表情。
与他一起拍摄《末代皇帝》的明星事后被问起,拍摄中最难忘的是什么时,大多数人的回答就是尊龙的那张脸。
尊龙身上有着跟溥仪相似的特性。
在拍摄过程中,导演对尊龙特意嘱咐多遍不让他化妆,觉得他的天然脸比化妆效果更佳。
尊龙跟溥仪一样,有着相似的孤独。
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尊龙”,跟末代皇帝都是吻合的。
尊龙凭着《末代皇帝》这部影片,被美国《人物》杂志评选为华裔男星“50个最美人物之一”。
当时尊龙的片酬比周润发的都高,他排第一周大哥排第二。
世界关注的焦点:尊龙。
03
尊龙的中国电影梦
好莱坞是多少华人演员的梦想,而尊龙只想回归祖国的怀抱,拍一部中国电影。
直到《霸王别姬》的出现。
尊龙京剧扮相
尊龙认为,程蝶衣的一生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从小被抛弃被送到剧团练习,常常受到打骂......
他太想参演这部电影了,为此他拒绝了一部法国片、一个百老汇舞台剧,还有一个广告,损失值达千万。
只要能出演《霸王别姬》,他主动降低了自己的片酬。
最后,导演将程蝶衣的角色给了张国荣。
或许是为了弥补程蝶衣的遗憾,他很快就出演了另一部电影《蝴蝶君》里的宋丽玲。
这也是一部跟戏曲有关的电影。
他在剧中是个男扮女装的间谍,扮演蝴蝶夫人。
一部佳作就此形成,时至今日再看依旧是经典中的经典。
邀请他的合作越来越多,但都被他拒绝了。
他只想回国拍戏,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心愿一等就是10年!
听到国内能拍戏的消息,他就立刻赶回祖国,不在乎片酬多少,也不在乎剧本的质量如何。
回国后,他拍摄了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记5》和电影《自娱自乐》。
为了拍好这两部作品,他谢绝了一切与此剧无关的事项,美国CNN专门来华的采访、国外很多皇室和政府的招待会等各种活动都不关心了。
可惜的是,这两部作品的效果并不理想。
20年一晃如烟。
当尊龙在拍完《游侠》后已经55岁了,选择退出了影坛。
04
孤单优雅的老去
尊龙很难能让人看透是个怎样的人,时而天真时而严肃。
与生俱来的外貌和天赋,是他走向人生顶峰的敲门砖和底色,从小的生长环境使他的性格有所欠缺陷,这又限制了他的事业发展。
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努力,靠着自己杀出来的一条黄金路,却因膝下无子无人继承。
他选择以不告而别的方式消失在荧幕,是想安静的过好独自的晚年生活。
仔细回味尊龙的这一生,在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靠着一颗颗破碎的玻璃渣拼接而成的绚丽光芒。
未经他人苦,就没有资格去指点他人所选的每条路。
如今的尊龙,在加拿大的温哥华隐居生活,很少能有他的身影和动态的出现。
经历了悲惨的童年,使他的内心一向渴望能有个属于自己的落脚扎根处,心里有很强烈的归属愿望。
68岁的尊龙无亲无故,将所有的精神都寄托在两颗千年古树上,每当思念的情绪涌上心头时,就一个人靠在树下沉思落泪。
曾经尊龙被问到,生命中是否有遗憾?
尊龙是这样回答的。
“一点遗憾都没有。一个卵子和一个精子要相遇是多么不容易,所以要充满感激地活着。我小时候每天吃面团,没有肉吃,没有营养,但我现在很感激,正因为这样,我的血很干净,没有脂肪没有油,牙也很好,因为小时候没有吃糖——你看,没有一件事情是完全不好的。”
尊龙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孤独的精灵。
一生经历的苦难在时间的洗礼和冲刷下,就像一颗碳单质在原子的构成下,形成了一颗璀璨闪耀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