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自己,恨自己,每天披头散发的坐在家里发呆。三个孩子饿了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实在不行就去婆婆那要点吃的,婆婆虽然想要儿子,但是对这三个孙女其实还是不错的。整整一个月,我都像行尸走肉一般存在,我无数次的想到死,想跟随李才一起去。要不是小女儿生病,我可能真就走了。
那天,我正呆坐在家里,婆婆来喊我,说小琴高烧不退,赶紧带她去医院吧,你这个死样子有完没完,三个闺女还要不要啊!我恍恍惚惚的跟着婆婆走,看到小琴躺在婆婆那边的炕上,小脸烧的通红,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是啊,我还有孩子呢,立马我就抱起了小琴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诊断为肺炎。在守着小琴输液的那几天,我想了很多,一走了之是最简单的,可是也是最不负责的,家里这三个闺女可怎么办,我父母怎么办,想到李才,我决定担起这个家来。
寡妇门前是非多。
由于这些年生活在李才的疼爱中,我没受什么生活之苦,所以一直看着比较年轻,有不少男人打我的主意,想占我便宜,都被我用各种方式给拒绝了。我带着三个孩子,种地,帮工,亏着公婆搭把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自从李才死后,公公也不炼油了,他认为自己炼油是违法的,李才的死可能也有果报的原因。
我们几个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三个女儿的身上,令人失望的是,除了老三最后考上了大专,回村当了小学老师,老大和老二都是只读到了初中便死活不去学校了。打也好,骂也好,两个女儿就是不肯上学,没办法,只得让她们出去打工,过了几年早早就找了靠谱人家嫁掉了。随着公婆的去世,孩子们各自成家,这个曾经吵吵闹闹的房子就剩了我自己。
年龄大了,也好清静,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每天发发呆,去邻居家唠唠嗑,喂喂院子里的鸡,和闺女们打打电话,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这两年,村里传着我们这要拆迁,邻居们都说我们家这个大院子将来估计能赔不少钱,每次我听到都是笑笑,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多少钱也享用不了了,就盼着自己和几个女儿身体健康。这天,老三给我打电话,说我这么多年自己苦苦撑着这个家,现在年纪大了想给我找个老伴,陪着我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我说难得你有这个心,可我自己清净惯了,这把年纪了再去适应别人也不习惯,而且不想再伺候别人。老三听了没说啥,让我注意身体,就挂电话了。第二天,老三就带着一个50多岁的男子来到了我家,我顿时明白了老三的用意。来了便是客,我对男子并无过分的热情,但是礼节上也没短,该倒水倒水,该招呼招呼。男子穿得挺利索,一脸憨厚的样子,局促地搓着手。
从老三的口中,我大致了解了这个男人,妻子前几年得癌症走了,有一儿一女,大学毕业后都在城里工作,留下这么个孤老头子在家,是隔壁村的。女儿喊他李伯,说李伯为人忠厚出了名,脾气好,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笑了笑,没说话。看出了我的冷淡,女儿坐了一会就带着李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