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方伟一直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我在儿子的房间将儿子哄睡着以后,看着他可爱的脸蛋,眼泪止不住地流,把儿子的枕头都打湿了。
后来,房间的门开了,老公站在门口说了一句话:“要是明天一上班,他真去见了大领导,就全完了。”然后他就回了卧室。
那一刻,我的悲伤全部化作了愤怒——原来你不是在乞求我的原谅,原来你只是在逼我拿自己的身体去替你还债,你都不在乎,我自己干嘛要在乎?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我被这个念头控制了思想,梦游一样从床上起来,梦游一样出了门来到了任武家门前,又梦游一样的敲了门。
任家的门开了,陈靖畏惧地看着我,她的脸和眼都肿了,一定也是挨了打了,我瞪着她,她低下头不敢看我。
“破鞋!”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脏话,这辈子第一次骂脏话,骂得却是自己的闺中密友。
陈靖抽抽搭搭的哭起来,我懒得理她,径直进了门,一进门就看到任武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看着我,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盘菜一瓶酒,我浑身又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身后的陈靖却走了出去,关门的声音一响,我心慌慌的想转头就走,人却站在鞋柜旁边动弹不得。
老任(我平时这样叫他的)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来干啥?”他问,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走吧,我那是说气话,我是人,不是畜生!”他又说。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身上一下轻松了许多,“对不起……任哥……”我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又说了句傻话:“任哥……你等着,我去拿存折……”
“谁要你家那臭钱!”他生气地吼了一声,把酒杯狠狠砸在茶几上,酒杯应声而碎。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眼里全是血丝,我被他吓住了,除了抽泣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去厨房拿酒杯,我赶紧给他让开路,他回来的时候,不耐烦地朝我挥挥手:“走吧!”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惹着他了,他把酒杯一扔,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去解我的腰带,我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傻了,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一直软弱的反复说着:“任哥我求求你了,任哥我求求你了……”
老任充耳不闻,只是粗暴的的扯我的腰带,我的腰带上有个暗扣,他扯了好几下也没扯开,又去脱我的上衣,我腿一软就跪下了,哭着喊:“任哥你饶了我吧!”任哥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的看着我,突然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惊魂未定,又梦游一样从他家出来,这才想起没带钥匙,我觉得自己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站在黑暗里痛哭,还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直到楼下传来单元门开关门的声音,我才惊慌地拍门。
老公很快给我开了门,我急匆匆走了进去,生怕被邻居看到,一进门我又傻了,陈靖竟然一脸羞愧的站在我家的沙发前面——
“你怎么还敢来我家?我刚刚经受的耻辱还不是都因为你这个浪货?”我的怒火瞬间爆发,扑上去想撕了她那张脸。
老公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陈靖也跪在我面前,两只手捂着脸哭——方伟给我下跪,我给老任下跪,陈靖又给我下跪,这一晚真他妈刺激啊!
我剧烈扭动身体,用尽全身的力量在方伟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进了儿子的房间,默默地流着泪。
黑暗中我看不清儿子的面容,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我的心再次剧烈地痛起来——明天老任去单位里一闹,我就成了公司的笑话了,这个家也就散了,我可怜的儿子就没有爸爸了,又想着,明天一早我就和方伟去离婚,房子我也不要,工作也不要,只要赶快让我带着儿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