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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真的就开始学做蛋包饭,但蛋包饭并不是她的菜,她总是做不好。大左一口也没吃,嫌弃的样子。小曼又哭,大左烦得要死,提包就走。
走之前小曼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大左说,我当然喜欢过你,这问题真傻,只是我现在不喜欢了。不过我也不反对你找喜欢你的人。比如梁远,他多喜欢你啊。我打电话让他来陪你吧。
小曼也咬牙切齿,好,你让他来。
那个叫梁远的,就是说做春梦梦见小曼的人。他很快屁颠屁颠地来了,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脱鞋子给小曼看脚腕的烫伤。那儿是有一块黑色的疤痕。小曼冷冷地看着,觉得心比眼睛还冷。
梁远缠过来,小曼说,慢着,你说说,大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梁远嘴里就没吐一句大左的好话。他说大左被一个女人包养了。那女人常年在国外,跟画廊什么的合作多,就说要帮大左。大左就租了这块地方,画画,还背着那女人乱搞。
那女人就等着大左的这些画呢,大左一交完这些画,就离开这儿去美国了。你,我,还有这小破屋子,全都会被他抛弃,懂吗?所以啊,你还不如跟我呢。
梁远缠得更近,手已经附上了小曼的胸。
小曼轻轻地扯开粱远的手说,我不想在这里,有大左的味道,你去开房啊,开好了我去找你。
梁远兴高采烈地去了,小曼看他走后,开始浑身打摆子地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太少了,她还带走了大左的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打火机。之后,小曼就去了大左的工作室,把除了老人肖像之外大左的那些画全部带到外面,一把火全烧了。她入画的那张“女人面”,也被火光吞噬的时候,小曼转身走了。
这下,大左没办法跟他的女人交代了。他的心血全都毁了。可是他也毁了她的啊。她的初爱,她的真心,她的面。
小曼再也没有回过那个讨厌的城市。之后她去过很多地方,打点零工。她再也没有大左的消息。可是她总是想起他来。想起他来,她就又恼又怕。她会被抓吗?他现在想起她来也是又恼又怕吧。
后来又一次,小曼继续她类似逃亡的流浪。她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又是一个饥寒交迫的晚上,小曼提着行李箱走进了一家麻辣烫馆。
小曼很饿,她埋头苦吃的时候,忽然感觉面前坐下了一个人。她一抬头就看见,这个人好面熟啊。他竟是那个被自己毁了手掌的车间主任!
时隔两年,当他笑着喊小曼的名字的时候,小曼惊得筷子都掉了。
他的手掌中间已经长好了发红的肉,但看上去还是很吓人。
车间主任说,陈小曼,我找你找了好长时间。你跑什么呢,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啊?你不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小曼看着他的脸,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然后她哭了,你怎么不早说!
不管他说得真假,她都想相信了,哪怕只信这一会儿。在这溷乱如麻辣烫的人生中,那真心的喜欢,就是昂贵的鱼丸,先吃一口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