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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一夜,女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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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叫我,就是在坟墓里,我也会站起身来,跟着你走。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他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在四十一岁时收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诉说自己热烈而绝望的一生。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甚至不记得她的长相。
 
 她只是一个从十三岁就爱恋他的痴情女子,直到他们的孩子死了,她才拖着病躯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爱恋写成书信,告知男人她与儿子的存在。
 
她说,她的生命是从13岁见到他的那一刻才开始的。在那个昏暗脏乱的楼洞,博学多识的他成了她年少时的曙光,他温柔多情的眼神深深吸引着她。她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孩子暗地里悄悄所怀的爱情!
 
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
 

这和成年女人那种欲火炙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热情集聚起来。
 
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
 
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
 
她对他近乎痴迷,亲吻他摸过的门把手,还偷了他丢在门前的烟头,他嘴唇碰过的烟头是她眼中的宝物。
 
母亲改嫁,她搬到别处居住,她每日在男人的楼下仰望他房间昏黄的灯光,胆怯羞涩,像是13岁那年从窥视孔偷看的那个痴情少女。
 
在她眼中,爱情是最崇高的激情。她把自己零散的感情汇聚在了一起,连同自己那向外奔涌激情的心灵一同献给了他。
 
男人的一夜,女人的一生。

他想不起她是那个13岁的小姑娘,也想不起她是那个和他度过了几个夜晚的少女,他把她当成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来追求。
 
她没有告诉他儿子的存在,她不想因为这个不该有的孩子而让他闷闷不乐,这是她与他唯一的联系。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得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甚至在那绝无仅有的一秒钟里,他的名字成了她的秘密,变得极其神圣而不可侵犯。她不放过所有与他有关的信息,报纸登载,出书刊作,她都视若瑰宝。
 
你的书我读了无数遍,每一行我都能背出来。哪怕是在今天,要是我在半夜被人叫醒,他读一段书里的文字,我依旧能接着后面往下背,就如同做梦一样。在我眼里,你所写的每句话就如同是福音书和祷告词。
 
每年生日,她总会送去一束白玫瑰花,那种二人缠绵之后他送给她的花。她的爱浓烈偏执,舍身忘我,死心塌地,从一而终。
 
当他读到这封信时,女人已经死了。
 
他感到了死亡,还有那不朽的爱情。他的心头百感交集,他隐约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飘忽不定的女人,那个看不见的女人。那女人热情而奔放,就像远处传来的一阵乐曲。
 
 

你如同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恋爱的犀牛》
 
 马路
马路总爱对犀牛图拉说话,像是在说自己。
 
图拉,你是不是又有点不高兴?你总是不高兴,跟个诗人似的,你不过是一只黑犀牛,甚至上不了濒危动物的红皮书。真不知道你那个大脑袋里想些什么。跟白犀牛合不来,对河马也没好感。
 
马路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过分夸大一个女人与其他女人的区别。他爱上了明明,在他眼里,明明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什么也污染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阳光通过她,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马路是固执的,而明明也是固执的,她放下身段无条件地对另外一男人好,却得不到对方长久的爱,就像马路对她一样。
 
图拉,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他们不准备用那笔钱买一只母的黑犀牛了,他们想买一头公的白犀牛,让他对塔娜发生兴趣。
 
他们可能觉得你已经太老了,不太可能为动物园添一头小黑犀了。
 
想想真可怜,你甚至没有参加过交配决斗,只有经过那样的决斗,公犀牛才能成为真正的犀牛,才会有女人爱你。而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那个迷乱的夜晚,明明心灰意冷地把马路当做自己心爱之人,说不会离开他,也求他不要离开自己。等天亮了,梦醒了,明明却要追寻她求而不得的爱人。
 
马路固执地守护着他们的诺言,他把明明绑在椅子上,亲手枪杀了犀牛图拉,掏出了它的心脏,献给明明。对图拉的处决,也是对自己的行刑。
 

恋爱的犀牛
 
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只要他有爱情。

 
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她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隐隐做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
 
                    ——《霸王别姬》
 
女性永远是作家最爱刻画的对象,她们情感细腻,洞察敏锐,时而歹毒阴郁,时而缠绵凄婉。
 
李碧华笔下的女性总是带着一股凌厉决绝,对爱情同样偏激,近乎疯狂。面对男人的背叛,她们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卤水鹅店的老板娘。
 
我家的卤水鹅,十分有名。
 
人人都说我们拥有全港最鲜美但高龄的陈卤。
 

那是一大桶半人高,浸淫过数十万只鹅,乌黑泛亮香浓无比的卤汁。
 
面层铺着一块薄薄的油布似的,保护那四十七年的岁月。它天天不断吸收鹅肉精髓,循环再生,天天比昨日更鲜更浓更香,煮了又煮,卤了又卤,熬了又熬,从未更换改变。
 
这是一大桶「心血」。
 
而这桶心血里,藏着她出轨的丈夫。任他跑到天涯海角,都在里头,翻不出五指山。或许她仍爱着他,只不过用腥甜、阴沉而凶猛的恨来掩饰。
 
还有开奶茶店的女人,把三心二意的男人的眼珠吸走,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看别的女人了。
 
把羽绒枕挪开,肯定他已毫无气息。便拎出一根吸管。近日也卖沙冰,入了一批特粗有趣的吸管,平常的直径有一角钱大,这个有五角钱大。她试着把他死鱼般不带一丝柔情的眼睛掀翻开,微凸,吸管盖准,用力一吸──一阵香腥的味道,眼珠子飕地顺势被吸进嘴里,如珍珠粉圆又滑又腻。舌头打个转,它在口腔中滚动。咬下去,「卜」的一声,裂涌出一泡甜水,极度甘美。骨碌吞下。夹杂了泪,独特的咸和酸,可作佐料。然後再干掉另一只。真痛快!
 
事物越是浓烈,就越吸引人,就像色彩艳丽的油画,含有剧毒的美酒,蛇蝎心肠的美人。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
 
文学艺术作品总是要刻画的人物性格鲜明,吸引读者,而现实生活中,还是应当少些偏执,放过别人,也饶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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