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红蕖是沧波到的第二天醒过来的。
第一眼看见沧波的时候，她惊慌地说，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沧波跪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说，别说傻话，我是回来娶你的，我以后不走了。咱们的孩子保住了。
红蕖颤声说，咱……咱们的？
沧波用力点头，小帅和我都说了，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我应该回来娶你。
红蕖挣扎着爬起来，抱着沧波放声大哭。
因为她的父母都在，话不能明说。她只能说，你真想清楚了，你真的不介意？
沧波说，我不介意，我不要北京了，我就要沈阳。都是大城市，没区别。
于是这个“沈阳”，我的女儿，保住了。
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
而我呢？
沧波骂我废物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去找我那个所谓的老大，把他打了个半死。
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为怕被报复，我连夜就逃了。左眼受了重伤，治疗的不及时，后来就瞎了。
那时候，很多人都去广州打工，我也过去了。打拼几十年，成了半个广州人。
但，一直有根线，连着我的女儿。就是沧波。
17年，沧波打电话，说，你回来，陪我喝顿酒吧。
10
2017年，沧波在和我吃饭的时候，晕倒了。
我一直守在医院大厅，可红蕖不想见我。
月欣来了，才和我说上话。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她最后问我，我爸找你喝酒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他没讲完，就倒下了。感觉他像在……
月欣很凶地说，住嘴 。
可我们心里都明白，像是在托孤。
沧波让我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还说两个女人，不容易生活。
我说，他最近，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吗？
红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她只说了一句，他总说头有点晕。
一时间，我们好像都明白了什么，连忙去找医生了。
沧波查出了脑瘤 。
密度低，位置还被遮挡，第一次送医，没有检查出位置。后来我让他重做CT，终于找到病灶。
医生当时的建议是，尽快手术。
老天爷还算开眼。
沧波手术还挺成功的，一个月后终于昏昏醒来。
只是，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点钝，说话有些老大爷的味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