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贵阳2月3日电 题:从“囧途”到“乐途”:老铁路人亲历春运变迁
作者 周娴
中国春运,被视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人口迁徙。从时速几十公里的绿皮火车到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高速动车,铁路蕴含着许许多多中国人的归家记忆。
今年70岁的铁路退休员工李玉霞,至今仍记得值乘春运时的情景:“那时候春运就是打一场‘硬’仗。”');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473874', container: s, size: '300,250', display: 'inlay-fix' }); })();
李玉霞1949年5月2号出生,辽宁人,1965年参加铁路工作,直到1999年退休。当过打字员、服务员、广播员、客运员、客运值班员等,列车上女同志能做的工种,她都任过职。
把旅客“踹进车厢”会被感谢
“过去春运,人多车少,一路上超员,坐椅靠背上、过道里、厕所里,全是人,超员200%是常有的事,整个车厢就像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李玉霞说,“多少人一年只等这一次,能回家就是幸福,哪里还讲究什么舒适度。”
“扁担撬开厕所窗户,把旅客塞进来,哪怕你就是‘一脚给他踹进车厢’,他回头还会谢谢你。”李玉霞回忆,“那时候春运,到处都是肩扛、头顶着大麻袋要回家的人,车门上不去,好多人就扒窗户,反正能挤上去就是本事。”
“当年安顺火车站没有地下通道,也没有人行天桥,一到交汇列车的时候,大家都是高度紧张,因为编组问题,列车进二道,一道可能还有列车通过,很多旅客为方便会穿越轨道。”李玉霞回忆时依旧紧张。
“春运安全讲究‘人防、物防、技防’,我们当年全靠‘人防’,春运期间查违禁物品全靠手摸眼看,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安检设备,没有对讲机,喇叭不够,全是靠扯着嗓门喊。”李玉霞回忆,一个春运下来嗓子就说不出话了,后被诊断为声带息肉。“现在我说话,声音都是有些沙哑的。”
李玉霞说,“我总是想,如果我是旅客,我回家上不了车,买不到票,我什么心情?把自己当旅客将心比心,服务自然就能做好。”
每个售票员手里抱着一个算盘
“当年,好的售票员必须会打一手好算盘,从安顺站到北京站,中间有几个中转站,售票员需要把中转站里程全部记在脑中,然后再用算盘计算里程折合票价多少钱。”李玉霞说。
“如果售票员计算错误,票款多了上缴,少了就要自己把钱补上。春运太忙,以前售票员赔钱是常事。”20世纪90年代初,计算机的出现让火车站售票员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以前售票员与旅客无法面对面交流,中间永远隔着厚厚的木板,唯一见到的就是从小小的孔洞里伸进来林林总总的手。”李玉霞说,现在售票员们坐在明亮的售票大厅,与旅客只隔着一层玻璃,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随着网络购票、自动售票和自动取票设备的发展,如今的售票窗口难得看到蜿蜒的购票队伍。
从内燃机车、蒸汽机车、电力机车到现在高速动车,交通运载工具的进步,让出行顺畅而舒适。李玉霞笑着说,以前去丈夫的福建老家一趟,由于坐的是内燃机车,到下车时脸上全是煤灰。
“空调车出现后,夏天可以用上空调,冬天再不用烧锅炉、清理煤渣了。”李玉霞说,“现在更好了,动车出行干净舒适。前几天,我上网看见,以后还会有极速列车。”
遥想当年春运时拥挤的人群、喧闹嘈杂的人声,还有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李玉霞忍不住感慨:中国真的是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强大,过去的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
如今李玉霞的两个孩子也在铁路部门工作。“我马上就70岁了,现在就想养好身体,多出去走走,享受生活。我健康,才能让孩子们能安心工作,服务好旅客,让旅客归家路更舒适安全,更有归属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