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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仿制抗癌药功与罪:患者称能续命 药商因它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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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关押4年7个月之后,“重见天日”的何永高谈及自己违法售卖印度仿制抗癌药一事,仍觉得“很有成就感”。

  何永高曾在重庆做原料药进出口贸易,2009年开始受癌症患者之托,从印度购买仿制抗癌药易瑞沙。他说,正版易瑞沙服用一个月大约五六万元,印度仿制的药则只需两三千元,“药效却几乎一样”。

  一名肺癌患者家属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这种被称为靶向药的抗癌药对许多病人来说是续命药,“没有它最多半年人就没了,但正版药价格太贵,我们实在吃不起,要是没有仿制药就只能等死。”

  “停了药就断了病人的生路。”何永高抱着这样的想法,帮越来越多的患者购买印度仿制药,自己从中提取“劳务费”。');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473874', container: s, size: '300,250', display: 'inlay-fix' }); })();

  2014年1月,何永高被江苏警方从家中抓走,涉嫌的罪名是销售假药罪,同案还有14人涉案。

  2018年8月31日,连云港中院以销售假药罪,判处何永高等11名被告人3年9个月到6年半不等的有期徒刑,另有1人被判处缓刑,3人免于刑事处罚。

  一审宣判后,何永高认为一审量刑过重提出上诉。2019年3月27日,他接到江苏高院通知,要求他前去进行庭前讯问,“案件很快就会有最终结果了。”

  这起“假药”案的被告人,除了何永高等药商,还有从买药发展成药贩的多名患者家属。涉案的印度仿制抗癌药,是患者眼里的续命药,却也是何永高等人一审获刑的罪证。

  实际上,关于印度抗癌药的“真”与“假”,在该案一审判决期间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连云港市食药监局相关负责人曾表示,涉案药品“按假药论处,不是假药,和假药是两个概念”。

  “假药”还是“神药”?仿制药被贩卖的背后,是患者生命健康权与当前药品管理秩序的冲突,是一场情与法的碰撞。

  续命“神药”

  在老伴去世5年多之后,80岁的陈年昕(化名)至今回想起她生命的最后几年,仍觉历历在目。他说,那是如过山车似的一段时光,他们在绝望与希望的交替间艰难求生,最终让老伴儿“多活了三年”。

  陈年昕回忆称,2009年春天,他的老伴儿因咳血送去医院,被确诊为肺癌晚期,“那年她68岁,医生却说她活不过半年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换了一家医院检查,但最终的结果与之前的医院是一致的。”

  查出肺癌后的一段时间里,陈年昕一直在医院陪着老伴儿,从放疗到化疗再到病灶切除手术,他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经历失望。他说,那段时间,他们把所有可能有效的治疗手段都试了一遍,可不但没有效果,老伴病情反而恶化了,“这时候医生推荐了一种叫易瑞沙的抗癌药,说虽然无法治愈,但能够维持续命。”

  陈年昕没有购买医生推荐的易瑞沙,他被这种药物昂贵的价格给吓住了,“一盒就要一万七千元左右,一个月一疗程,这么吃下来每月得花五六万元,我们实在负担不起。”

  陈年昕说,老伴儿的病治到这个阶段,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那段时间里,他脑海中浮现出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有一天,病房里一个病友告诉他,那种名叫易瑞沙的抗癌药,印度生产了仿制药,“一盒只要3000元,能吃一个月。”

  陈年昕在病友的推荐下联系到当地一名“药商”。他至今仍记得,那名年轻小伙叫何永高,第一次见面时,何永高亲自把药送到了医院的病房里,“我们没有多说话,他看了病床上我老伴儿一眼,把药给了我,收了3000元就走了。”

  陈年昕没有想到,何永高送来的这瓶药让老伴儿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惊喜之余,他将这瓶印度仿制的易瑞沙拿给医生看,“医生说,这药能救我老伴的命。”

  此后,陈年昕一直从何永高处买药。几次接触之后他得知,何永高手里的仿制抗癌药在重庆牵系着数十名癌症患者的命。

  陈年昕说,当时国内仿制药市场混乱,有不少人在卖假的仿制药,服用之后完全没效果,“对于很多病人来说,能找到卖有效仿制药的药贩子,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

  基于这个原因,何永高的存在让陈年昕一家感到无比踏实。但2010年底,陈年昕突然联系不到何永高了,四处打听之下,他才知道何永高因销售印度仿制药被江西宜春警方抓捕,尽管最终没有追究刑责,但陈年昕却因此了解到售卖印度仿制药在国内是违法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何永高再出事,我们这些病人该怎么办。”

  被需要的人

  2013年7月,陈年昕的老伴儿因肺癌去世,此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何永高。他不知道,老伴儿去世仅5个月之后,何永高就被江苏警方抓获,并最终站在了被告席,成为销售假药的罪犯。

  2019年4月3日,取保后的何永高谈及此前卖药经历时称,在接触印度仿制抗癌药之前,从未有这么多人如此迫切地需要他,这令他有一种“被需要”的成就感。

  何永高回忆称,2009年他做进出口贸易,在出口的货物中有一种原料药叫吉非替尼,是生产抗癌药易瑞沙的主要原料。因业务需要,他在许多当地的论坛和贴吧里发帖打广告。

  何永高在广告语中曾多次提及吉非替尼,他说,可能是这个原因,有人误以为他是做成品药的,“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他说他是一名肺癌晚期患者,希望我帮他从印度搞些易瑞沙回来。”

  何永高说,对于这个陌生电话,他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解释清楚自己的业务范畴之后,很快这件事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但此后的一段时间,那名肺癌患者又连续打电话请求何永高“帮忙救命”。这期间,另外一些患者也陆续打来电话询问买药一事,何永高由此得知,所谓印度易瑞沙,其实只是一种仿制药,价格与正版药之间差了十余倍,但药效却几乎相同。

  “两种药的包装是不一样的,正版药一盒16800元,只能吃一个星期,印度的药一盒吃一个月,价格在2000到3000元不等。”何永高说,在患者及家属的连番劝说下,他最终答应试一下,并通过自己的渠道联系到易瑞沙在印度的厂家,“厂家说他们不直接销售药品,但向我提供了一份经销商的名单。”

  何永高最终选择了新德里的一名叫贝尔森的经销商,以每瓶1400元的价格购买了12瓶仿制易瑞沙。

  何永高记得,第一批仿制药是通过快递的方式邮寄到国内的,“这些药当天晚上就全部送到了病人手里,每盒药我加收了200元,算是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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