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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香港电影中的内地打星, 他还是张国荣、梅艳芳生前挚友同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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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0年代的香港电影中频频出现的内地演员,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其中最为成功的,当属那位闻名于国际的功夫皇帝李连杰。李连杰出身自北京体校,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在香港因扮演黄飞鸿而迅速成名后,很快就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制片公司。

1992年,李连杰的正东影业正在筹拍这部名为《方世玉》的创业作品,期间由于扮演大反派的演员临时放了鸽子,令该片的主创人员们一时之内不知所措。

由于《方世玉》的主演兼制作人李连杰出身自北京体育学校,这为影片导演元奎提供了提拔新人的想法,试图再打造一个如李连杰一样的奇迹。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元奎来到北京体校,从数十名应试者中海选出了外形俊郎、身手矫捷的赵文卓。

赵文卓出生自武术世家,自幼习武,当时年近二十的他,打出一套漂亮的通臂拳,令他成为元奎导演心中的不二人选!

通臂拳是一项历史悠久的北派拳术,这种拳术以潇洒舒展、富于实战而著称,并不局限于“丑功夫、俊把式”的常理。所以我们在《方世玉》中所见赵文卓打出的通臂拳,不仅形态优美,且又能感受到满满的力量感。

动作演员是会功夫的电影人,而非拍戏的武者,所以对于演技的需求也是同样的重要。

由赵文卓在片中扮演的九门提督是一个极为脸谱化的形象,这个角色虽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演技,但对于初出茅庐、没有演戏经验的赵文卓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尤其是这样狠辣的一个反派角色,如何才能令面相正气的赵文卓,才能诠释出符合这个角色的气质呢?答案则是依靠化妆和表情来解决。

在元奎导演的建议下,赵文卓被描红的眼角再加以斜眼看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彰显出了这个角色阴险傲慢的姿态。

作为新人的赵文卓最终完美的完成了这个成名形象,还得益于一位前辈的悉心指教,她就是在该片中扮演苗翠花的萧芳芳。萧芳芳对于赵文卓在演戏上的帮助,赵文卓一生铭记,她或许称得上是赵文卓演绎生涯的启蒙恩师!

赵文卓的荧幕首秀就与李连杰同台飙戏,这对南下香港的大陆武术运动员,因其某些共同的特质,冥冥中就被蒙上了一层关系。当时李连杰被人们称为“功夫皇帝”,所以赵文卓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小功夫皇帝”的称号。

在称呼上,赵文卓似有李连杰第二的意思,在命运上,他确实一度成为了李连杰的接班人。

这个接班人的意义,最明显体现在《黄飞鸿》系列电影中。

李连杰与香港嘉禾影业因其片酬纠纷,在主演了《黄飞鸿》前三部作品后毅然离去,从《黄飞鸿》第四集《王者之风》开始,这个一代宗师的形象,便由新人赵文卓接替。

《王者之风》几乎是与《方世玉》同时进行拍摄的,甚至很多时候的摄制场地都是毗邻相接。当时《王者之风》的监制徐克并不满意接替李连杰扮演黄飞鸿的那位演员,为此烦恼之际,他来到隔壁《方世玉》剧组探望老友,于是一眼就相中了赵文卓。

第一部作品还未完工,就成为了另一部影片的男主角,这对于赵文卓来说,自然是莫大的幸运。不过由于两部影片昼夜赶拍,且同时要诠释两个不同形象的角色,不免令身心疲惫的赵文卓混淆了两个角色的表演方式。

我们虽然无法想象一身正气的黄师傅像九门提督那样斜着眼睛去看人,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但在实际拍摄过程中,这样张冠李戴的情景,却时有发生。

赵文卓作为新人在《王者之风》中独挑大梁,且要面对珠玉在前的李连杰,压力可想而知。在演绎上,赵文卓版的黄飞鸿并未一味延续李连杰版的风格,而是为这一形象赋予了新的生命力。相比之下,李连杰版的黄飞鸿灵动诙谐,赵文卓版的黄飞鸿沉稳儒雅,两者各具千秋。

在动作方面,赵文卓大开大阖,做一百套动作都不会重样,这令创作者徐克赞不绝口!

也许在很多先入为主的观众眼中,难以兼容赵文卓版的别样黄飞鸿,但在徐克心中,赵文卓的演绎得到了高度认可,能让他继续接演第五续集《龙城歼霸》,就是最好的明证!

《龙城歼霸》公映于1994年,是《黄飞鸿》六部正传系列电影中票房最为惨淡的一部。498万港币的成绩,不及《王者之风》的一半,更不及李连杰版的五分之一。

从赵文卓接演黄飞鸿开始,这个系列影片的票房成绩陆续以几何倍率的形式直线下滑,这似乎令赵文卓成为了影片失败的罪魁祸首。不可否认的是,作为新人的赵文卓,票房号召力的确不及前人李连杰,但绝非票房惨败的根由所在!

客观来说,赵文卓主演的两部《黄飞鸿》影片的整体质量都严重出现了问题,尤其是《龙城歼霸》,舍弃了宏大的家国情怀,没有了以往发人深省的深刻内涵,彻头彻尾沦为了一部打怪通关、一路爽到底的快餐娱乐电影。

影片剧情讲述了黄飞鸿为民除害,消灭以张保仔为首的海盗集团。

张保仔在历史上是一位享有盛名的侠盗,后被清廷招安,深受广东沿海一代百姓的爱戴。但在影片中,张保仔却被演绎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百岁人魔,并且还死在黄飞鸿的手上。黄飞鸿与张保仔所处的时代相距近百年,而影片却以关公战秦琼、黑化历史人物的姿态将他们绑在一起,这无不彰显着影片历史演义性质的过度娱乐化。

影片的娱乐性不仅体现在主线剧情上,在很多次要情节上也宣示了影片旨在娱乐大众的姿态。比如,黄飞鸿与两大干姨之间那点儿似是而非的三角恋情所引发的乌龙桥段。

《黄飞鸿》系列电影的风格突变,不难看出,创作者似乎是在一个料定的结果中所进行的狗尾续貂,旨在榨取系列影片残余的商业价值!

在成功演绎了九门提督与黄飞鸿两个脸谱化的形象后,赵文卓迎来了第一个具有深度的电影角色,这便就是《青蛇》中的法海。

由徐克执导的《青蛇》公映于1993年,影片带来了一个颠覆传统的《白蛇传》故事,在思想内核上,致力于挖掘更为深刻的价值。所以,赵文卓版的法海已不再仅仅局限于破坏美满姻缘的用途,而是大改传统法海的刻板形象,转变为了一个具有人性纠结的得道高僧!

影片中,法海一厢情愿地简化自己的世界观,他认为神鬼人妖等级有序、黑白分明,因此当面对形同妖魔的丑恶人类时,他宁愿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当面对仙风道骨的妖精时,他却善恶不分,毫不留情的将其降服。事后他发现这只妖精已然得道成仙,为自己破坏对方百年道行的行为感到懊悔,原本内心的标尺不禁开始动摇。

后又因撞见村妇产子,被对方裸露的身体勾起了淫邪之念,使得法海深陷魔障,不能自拔。

在那些形同精子的心魔面前,他顽强却又徒劳地进行着抗争。

为彻底战胜心魔,他胁迫行为放荡的青蛇引诱自己,结果男性器官不由自主地反应,宣告了他的失败。

身为出家人,心戒接连破除,令他恼羞成怒。为了报复青蛇,他抓走了许仙,引致青、白二蛇为解救许仙而水漫金山,犯下弥天大罪。

法海誓要收服青、白二蛇,但在见证白蛇产子的事实后,完全颠覆了他人妖界限分明的标尺,他原有的世界观随之崩塌。于是,法海对蛇妖的攻击因此转变为解救,这代表他获得了新生!

赵文卓版的法海体现出了个体突破命运的悲壮苍凉。

作为一个秩序的执行者,却从不考虑规则的合理性,因此才引致了他的魔障。众生既有人妖之分,难道就无善恶之分吗?佛要严守色戒,难道能扭转和尚作为一个男人的事实吗?所以法海的悲剧就在于他一直所坚持的原则,其实一文不值!

《青蛇》作为神话故事片,虽然多以先进的特技带来丰富震撼的视觉享受,但对于动作表演同样有着很高的要求。

高要求的动作,往往意味着高风险,例如在这场法海以巨型袈裟收服小青和白素贞的情节中,赵文卓在悬空红布上的工作,险些夺走他的生命。我们所见影片中的赵文卓在红布上做出行云流水的动作,是借助四根威亚的辅助才得以完成的。但在拍摄中由于其中两条威亚断裂,失去平衡的赵文卓就随着大风滑行到了悬崖边,命悬一线,幸亏经验丰富的道具组及时抢救,才避免了悲剧发生。如这般惊险的意外,在香港拍戏的赵文卓时常相逢,除了个人能力之外的动作镜头,他都会坚持拒绝使用替身。

初出茅庐的赵文卓是一个敢做敢为的拼命三郎,他对演戏的敬业态度,使得他深受大导演徐克的赏识,令他成为90年代中期徐克电影中的常客,并有幸在精心制作的影片中担任男主角。

由徐克导演、赵文卓主演的《刀》,公映于1995年,这部作品同《青蛇》一样,由于风格过于新奇,在当年都遭遇了票房惨淡的凄凉境遇,但在经过岁月变幻的磨练后,《刀》与《青蛇》如今都已成为了永垂不朽的经典。对于赵文卓而言,《刀》更是他主演的影片中,最为优秀、最具个人代表性的作品!

《刀》作为武侠片,按照以往的惯例,呈现的应该是一个天马行空、诗意盎然的江湖,但创作者却别出心裁的以纪录片的手法表现了一个弱肉强食、残酷得令人窒息的世界。

由赵文卓扮演的定安,是这样世界中的一个遗孤,怀揣着父亲惨死的仇恨。

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他,却偏偏得不到上天的成全,不幸被马贼所伤,失去了宝贵的右臂,沦为残废。

身处逆境之时,一本残缺的刀谱又为定安带来了希望,他利用仅存的左臂和父亲遗留下来的断刀,经过一波三折后,他终于凭借那本残缺的刀谱,自创练成了蕴含无穷力量和速度的绝世刀法。

带着这一身绝技,定安不仅歼灭了屠戮百姓的马贼,并与身为马贼头子的杀父仇人飞龙,展开了生死决战。

由赵文卓与熊欣欣两大动作演员在片尾奉献的这场血肉横飞的打戏,绝对是香港动作电影中最为经典的场景之一。

导演徐克力图追求搏斗的真实感,因此不能使用威亚,而在要求动作快速的同时,打斗自然也难以点到为止。在拍摄过程中,扮演飞龙的熊欣欣就曾被赵文卓打晕,昏迷了两天。从熊欣欣如此严重的伤情中,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摄制过程当中的惊心动魄,这场打戏毫无疑问是两位动作演员以个人生命之险,拼出来的不朽传奇!

赵文卓的定安一角身上虽然闪烁着正义的光芒,但在气质上却又透射出一股令人胆寒的邪性。这股刻意的邪性,是赵文卓早期荧幕形象的一大特点。从《方世玉》中的九门提督,到《青蛇》中的法海,再到本片中的定安,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股邪性都使得赵文卓的演出大放异彩。可惜在《刀》之后,失去这股子邪性的赵文卓,再也没能创造出一个令人称道的电影角色了。

在《刀》公映的同年,赵文卓与徐克还合作了一部以厨战为主题的喜剧电影《金玉满堂》。

让打架的演员去炒菜,似乎并非一个明智的决定,况且赵文卓在片中的角色根本就无足轻重,只是主演张国荣、钟镇涛、袁咏仪光环上的锦上添花。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影片为赵文卓间接带来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而这段恋情的引路人正是该片的主演张国荣。

当时作为港漂的赵文卓不通粤语,语言交流上的障碍令他在片场显得格外的孤独。就在这种情况下,热情的张国荣为赵文卓带来了许多关怀,二人因此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因缘际会,张国荣把赵文卓介绍给了梅艳芳做私人健身教练,一段年龄相距九岁的姐弟恋便因此而上演。但令人遗憾的是,这段恋情在短短维持一年后,便以和平分手而告终。

据说,当时的赵文卓因不能忍受媒体污蔑他借助梅艳芳的名气来上位之类的八卦新闻,才被迫做出分手的决定。如此看来,这似乎是一个男子汉自尊心受挫的正常表现。虽然梅艳芳至死也未能成为赵太太,但却是赵文卓一生无法忘怀的挚爱,更是他港漂岁月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赵文卓与徐克的大荧幕合作始于1993年的《王者之风》,终于1995年的《刀》,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赵文卓在主演及参演5部徐克作品后,再也未能在徐克的电影作品中现身。

与徐克的合作结束后,赵文卓陆续开始尝试一些其他类型片,但这些影片无一例外都未能引起良好的反响。

1997年的《麻雀飞龙》,赵文卓与他的伯乐元奎导演再度携手搭档,奉献出了一部动作版的喜剧赌片。单从这部影片唯一能找到的渣画质版本来看,就可以想象得到它不为人知的程度。在芸芸旧港片均已得到修复的今天,《麻雀飞龙》的极度冷门令它失去了脱胎换骨的机会。

1998年,赵文卓签约了实力雄厚的中国星影业公司,该公司与李连杰的正东影业联手为赵文卓量身定制了一部投资不菲的特工电影《碧血蓝天》。但该片未能打败萎靡的香港电影市场,票房遭遇惨败,在大陆更是由于涉及政治因素惨被雪藏,至今仍为禁片。

1999年的《原始武器》更乃禁片之最,是一部表现肉欲的三级片。以硬功夫安身的赵文卓在片中自然不会有徐锦江(香港三级王)那般的艳福,他卖弄的仍然还是功夫。

2000年的《生死拳速》是赵文卓主演的最后一部香港电影,他长达7年的港影岁月伴随着香港电影的没落,在千禧年几乎画上了句号。赵文卓在该片中虽然使出浑身解数从头打到尾,但也未能挽救这部影片粗制滥造的事实。

在《生死拳速》之后赵文卓几乎完全转型,成为了一名电视剧艺人,是21世纪00年代内地古装武侠剧的御用小生,演艺生涯的第二春,在小银幕上又得以继往开来。

纵观赵文卓的香港电影时代,就犹如一趟香港动作片的末班车。或是时运不济、又或是个人问题,虽然未能令他成为大红大紫的电影明星,但他的努力却也没有白费。因为在浩瀚的香江光影中,赵文卓的荧屏映像到底还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从艺人生也因为有了他的香港电影,才被赋予了传奇性。

众多影迷都用“出道即巅峰”来形容赵文卓的演艺人生,由此看来,在影迷们的心中,他的港影时代无疑是他演艺生涯中最为精彩的一个段落!

如今人近中年的赵文卓已然沦为网大烂片的标志,以黄飞鸿的形象卖弄着旧日的情怀,虽然这令我们为这位优秀敬业的演员不禁感到唏嘘,但也佐证了赵文卓的香港电影形象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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