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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渣巷子里活着的人,也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阮雨荷忽然觉得很悲伤,她捶打着发麻的双膝,准备站起身,把凳子搬到按摩屋门口去。
蓦然,从围墙根一只麻猫猛然跃起,从她肩膀上跳到隔壁贩干货的门面上,叼起一尾咸鱼就逃跑了。
卖干货的秦巴子见状,拿起一把生锈的菜刀砸将过去,骂道:死瘟猫!老子下次见你剁成肉馅!
那猫回过头,丢下咸鱼,凄怆地叫一声,喵呜……
阮雨荷想起她养过的狸猫“苗苗”,那只被嫖客一脚踩出肚肠的猫,长得很丑,但乖得很,总在她脚边转来转去,伸出舌头帮她清洁鞋面。
有时候,阮雨荷忘记喂猫了,或者正在跟客人上床,苗苗瞪着圆圆的大眼,望着她低低的呜咽个不停。
那一回,客人死命把下身那腥臭的玩意往阮雨荷嘴里塞,她的头摇摆着,不肯就范,客人恼了,扯住她的头发,一只手捏住她的腮,让她嘴巴尽量张开。
阮雨荷痛苦地低低呻吟。
苗苗突然从小桌子窜到客人背上,尖锐的爪子把他背上挠出几条血印子,红色的五线谱一样。客人吃痛,松开了她,一把捉住苗苗,死命掼到地上,抬起右脚用力对着瘦弱的狸猫踩下去。
苗苗的屁股里和嘴里,吐出了自己的肚肠。
嫖客呸了一口赤身祼体的阮雨荷:你他妈的,一个卖逼的玩意,还养什么猫?
苗苗瘫在地上,眼睛愣愣地望着她。
她没有伤心,客人说得也是。一个卖的女人,养什么猫?哪一天,她就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是不是要带着她的苗苗去死呢?
猫死了,很好,是生命,总归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