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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晚猛吸一口,视线凝聚,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手臂上的针管,紧扯她的皮肉。
她左右晃头环顾,这是一间病房,屋子里的一男一女,她并不相识。
她试图起身,念着自己是不是被好心人相救,正想开口感谢,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怎么都使不上力,像是半身瘫痪。
难不成……一场大火,把她烧截肢了?
她越想越害怕,随口便要叫喊出声,却被病房角落里的老女人争了先。
“你那个不争气的富家千金老婆,生了个女儿啊!没用的东西!亏我昨晚熬夜给她炖鱼做补汤,她配吗?从你娶她进门到现在,她答应我们家的那几件事,哪件做到了!她就是个废物!赔钱货!”
嗓门如破锣的老女人,气冲冲的将手中的保温盒扔进了垃圾桶中,盒子里的鱼汤洒的到处都是,徐小晚眼巴巴看着鱼汤被毁,不停地吞咽口水。
她可是三天没吃饭,那鱼汤的香腻气味,活生生能要了她的魂。
病床边,一直背对徐小晚的西服男人起了身,好声好气的安慰,就差给那女人下跪。
“妈,你别气,孩子还能再生,我和念恩还年轻。她温顺听话,以后扶持我的事业,也是必然的事,你再等等,再等等。”
刚刚还大发雷霆的中年女人,这会儿被西装男抚顺了毛。
徐小晚看戏似的望着眼前一幕,趁着他们争吵,自己硬撑着半残的身躯,坐起了身,笑呵呵一句,“你们……谁救的我啊?那个……能不能借我个手机,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西服男转头一愣,眉开眼笑的冲到徐小晚面前,“念恩!你总算醒了!你快给妈道个歉,说我们以后一定给她老人家生个儿子!”
西服男上手揽过徐小晚的肩膀,徐小晚条件反射的抽打他的手臂,警惕道,“你干什么!就算救了人也不能动手动脚啊!”
病房里倏然沉寂,西服男一脸茫然的望着徐小晚,徐小晚一头雾水的分析眼下状况。
中年女人两步站到徐小晚面前,一掌扇在了徐小晚的脸上,怒目圆睁,“施念恩!你生个孩子把脑子生傻了是吧!你敢对你老公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火辣辣的一掌,打的徐小晚灵魂出窍,她看着眼前这个下巴堆肉,一脸凶相的中年妇女,她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女人这么凶待过。
不过,施念恩是谁?为什么这个中年妇女要叫她施念恩?
徐小晚被眼前的状况搞乱了神志,她顾不得刚刚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顾自低头检查身体、手臂、双腿。
所有记忆中应该被大火烧灼的地方,全都完好无损,她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竟然同样毫发未损。
这不应该,就算她死里逃生,也该是烧成了光头,弄个几级残废才对。
她木然看向坐在身边的西服男,恍惚开口,“你们刚刚说……我是谁?你又是谁?”
西服男抬头和中年妇女对视一眼,眼里的疑惑,变成了笃定,“念恩,你是不是得了产后并发症?你是施念恩啊,我是你老公罗耀文,这是咱妈毕春蕾,你怎么了?发烧了?”
罗耀文上手便要触摸徐小晚的额头,徐小晚一掌扇打回去,警告道,“别碰我!谁是你老婆?长得像个猪头一样,我疯了我嫁给你?”
徐小晚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她瞧不上的人和事,从不藏着掖着,更别提忍着。
她分析眼下状况这会儿,还念着刚刚毕春蕾赏她的那个大巴掌,她得还回去才是。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穿越了,不是重生,更不是穿越到过去,而是魂穿,要不,她这一身细皮嫩肉,早该烧成焦炭。
她顾不得罗耀文的玻璃心,左顾右盼寻着可以照脸的镜子,罗耀文像个大婶一样在她面前声讨,怎么能口出狂言说自己的丈夫像头猪。
毕春蕾则如同被捅了马蜂窝,骂骂咧咧对着徐小晚一顿咒骂。
徐小晚扭头在床头柜里翻找镜子,同时理清了头绪。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名叫“施念恩”的女人身上,这女人刚生了孩子,是个女儿。若是没记错,刚才罗耀文和毕春蕾的对话里可以听出,施念恩是个富家千金,不过下嫁到了这多事的一家。
毕春蕾明显是个斤斤计较重男轻女的刻薄婆婆,至于那罗耀文,铁定是个凤凰男。
徐小晚摸到镜子的一刻,心里咯噔一下,若是这施念恩当真嫁了个无能的猪头丈夫,那施念恩的脸,得丑成什么样啊……
徐小晚忽然就不想照镜子了,身后,毕春蕾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辱骂三连,“你疯了?施念恩你疯了是不是!你敢和耀文顶嘴!你敢骂人了!你……”
徐小晚抓起抽屉里的镜子,甩手就砸在了毕春蕾的脑门上,镜面裂了一条缝,徐小晚指着她的脸放狠话,“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毕春蕾开启了她的耍无赖模式,又哭又闹天理难容,罗耀文两头劝架安慰,病房里顿时乱做一团。
徐小晚倒吸凉气,咬牙狠心,将裂缝的镜子正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