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以不舒服为由没去上学。妈妈探了探她额头,见她没发烧,就叮咛了几句出摊去了,在家守着也是生气,不如去赚钱痛快点。
随后爸爸也走了,余伊晗慢慢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用黑色塑料袋装着那条脏内裤出了门。这是她从书上看到的知识,得保留“证据”。
离家不足一公里就是派出所,她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警方对这事很重视,因为路口有个摄影头,没费什么周章就抓住了嫌犯——一个经常在周边转悠的流浪汉,见色起意。
恶人被抓,余伊晗长吁了一口气,以为可以放下心结了。谁知这才是开始,她的人生从此走向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以比流感更快的速度在周边传开,学校、亲友、邻居都知道了,余家三口成了马戏团的猴,走到哪里都能招来异样的目光。
在学校,谁也不愿跟一个被流浪汉玷污过的女孩说话,同学们自动和余伊晗划清界线,她融不进他们的圈子,只好把自己变成一座孤岛。
在这种情形下,她再也无法安心学习,也不想面对各色目光,只好装病不去上学。
亲友们恨铁不成钢,指责余爸余妈:“你们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没见识呢?这事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吗?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你们自己不揭盖子,谁知道是酸是甜?糊涂啊!”
邻居们的议论更是不绝于耳,有说活该的,有骂下贱的,有幸灾乐祸编故事的,也有扼腕叹息的。
余妈妈去出摊,总有好事者跟她打听余伊晗的事:“你知不知道那个被流浪汉qJ的小姑娘?听说她妈妈也是卖水果的,你认识不?”
“你说好好一女孩子,咋就被糟蹋了呢?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呦!”
“谁晓得是咋回事呢,哪个女孩天黑了还敢去那么偏的地方呀?我看她就是自找的!”
余妈想解释,可这种事越描越黑,还搞得大家都韵出味来,知道她就是那个遭强暴女孩的妈,更加指指点点。
余爸的日子也不好过,和他玩的都是出身底层的糙汉子,素质本来就不高,干脆拿这事当段子讲,各种不堪入耳的词句乱飞,让他感觉被人当众扇了耳光,颜面扫地。
余爸把怒火撒在余伊晗身上,怪她自屎不知臭,把余家的脸都丢光了。
他转头又骂余妈,说女儿被她惯得能上天,敢自己扯了遮羞布,要是生的儿子,哪有这些破事?摊上她们母女,真是倒了血霉了!
余妈两头受气,也怪余伊晗不该自作主张,弄得全家成了笑柄。
不知谁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引来喷子们各种谩骂。
这个世界真的有无端生出来的恶意,明明她是受害者,可有些人就是看不到她的无辜和勇敢,非要鸡蛋里挑骨头。
那些无聊的键盘侠开始人肉搜索,他们把流浪汉和余伊晗的真实信息发到网上。
没有人考虑余伊晗一家的感受。人们像瞎子摸象,每个人都成了哲学家,把自己的感觉无限放大,引经据点说出长篇大论。
余伊晗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给远方的姐姐打电话,想去她那儿避一避。
姐姐告诉她:“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家里吧!人家是做了都没人知道,你倒好,自己拿着屎盆子到处宣扬,真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