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有晚上值班制度。不管男女,每天晚上必须有四个人值班。
正好轮到丁小牧和曲天恒同一天值班。
在单位食堂吃过晚饭,曲天恒在丁小牧宿舍门口喊。
“丁小牧,去乡大院外面走走吧。消消食,顺便听听虫儿鸣,闻闻花儿香。”
丁小牧心里一阵狂跳。她应了一声,拿起表姐送自己的那半瓶香水,向自己身上喷了几下,又照照镜子,淡淡地涂了一点口红,走出去了。
乡大院外面的小路并不平坦。两个人并排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他们坐在一块麦田边。丁小牧趁着月光,揪下一把青青的麦穗。她用双手慢慢搓着,然后,她轻轻用嘴一吹,手心里就只剩下麦粒儿了。
她递给曲天恒。
“给,你肯定没吃过这个。要是可以用火烧熟,或者用水煮熟,再搓着吃,就更好吃了。”
曲天恒接过来,一把都扣到嘴里。
“嗯,好吃。”
“你是城里的少爷,哪吃过这种低级的食品。”丁小牧取笑地说。
坐了一会儿,两个人起身继续沿着小路走。
丁小牧出来的急,忘记换平跟鞋了。忽然,她脚下一个不稳,向曲天恒这边倒了过去。曲天恒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的肩。
丁小牧的脸蹭到了曲天恒的下巴。曲天恒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让丁小牧一下子迷失了自己。
她抬眼看了一下曲天恒,借着月光,她看到曲天恒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还有,那嘴角的一抹微笑。她一下子就栽进了这个男人的片刻温存里。
“你的脚没事吧?”曲天恒问。
“没事,不好意思啊。”
“那,咱们回去吧。”曲天恒说。
自那次一起散步以后,曲天恒跟丁小牧似乎不再像以往那样斗嘴了。
年底,乡里评上了“实绩突出单位”,乡党委书记一高兴,决定在食堂多加几个菜,还拿出了酒,让大家一醉方休。
“丁小牧,今天领导高兴,大家都不能扫了兴,都得喝点白酒。”那个爱说爱笑的小邵说。
“丁小牧不能喝酒,这杯我替她喝了吧。”曲天恒站起来说。
“不行,刚让她喝你就替她挡酒。好像我们大家不懂事一样。是吧?”小邵冲大家使了个眼色。
“没事,我可以少喝一点。”丁小牧虽然从来没喝过酒。可是她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不合群。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下。
“不行,喝这么一点怎么行?”大家起哄。
丁小牧只好又喝了一大口,酒的热辣让她一阵咳嗽。
人们才笑哈哈地把目光转到别处。
丁小牧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后来,她又碍于面子,在大家的起哄中,把那一大杯酒喝进了肚里。
饭局结束,曲天恒把走路已有点摇摆的丁小牧送回宿舍。
丁小牧靠在曲天恒的臂弯里,酒精的作用让她飘飘然,曲天恒的怀抱让她心里无比舒服。到了宿舍,曲天恒把她放在床上,她勾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他的气息,让她感觉到心中好像有一片花海在盛开,又有许多蝴蝶在翩翩起舞。周遭尽是芬芳,让她陶醉。
曲天恒看到灯光下微醉的丁小牧,而且两人离得这样近。他竟然有了一种冲动。
丁小牧就像一朵开在路边的小花,虽不艳丽,却有她独特的芬芳。
他转身插上了房门,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