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张了张嘴,说你以后晚上别出去了,多陪陪张姨,你们才结婚,不应该让她晚上一个人呆着。吕伟撇撇嘴,却没再说一句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他一个坡子,捡垃圾也跑不过正常人,只能冬季冷雨夜出门。
吕博还是给学校说,他继续考清华。学校大喜过望,其实吕博却在偷偷盘算,梁婷婷报考哪里,他就读哪里。吕博找梁婷婷同桌打听,同桌没说。只是笑,说你自己问她去。吕博看了一眼梁婷婷的位置,梁婷婷没来,梁婷婷也是优等生,几乎从不缺课,那个空白,似乎是惊叹号。
不久,学校就传来消息,说教育局一个朱姓副局长死了,还在国旗下讲话过的领导。有人边说边看着吕博。听说,是吕博的父亲杀死了朱某。因为,因为朱某一直睡他老婆。那是睡吕博他妈?有不解的人问。说话的人声音更小些,却又听得到,不是,吕博的继母,才和他爸结婚。朱某是死在吕博的床上,因为他老是去吕博家睡他小妈……
说话的人与听的人都笑了起来,那笑容似是波浪,一层一层渲染出来。所有人笑嘻嘻的谈论,似乎讨论的不是一桩命案,而是一个笑话。
吕博一直不出声,却似乎很平静。他其实当天就认出了与张丽莎睡觉的那人是朱某,朱某来参加过他们学校的升旗仪式,还在学校的国旗下讲话中让他们好好学习,说他们是祖国的栋梁。他后来知道张丽莎没有骗他,她的确在外国语学校读过书。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了朱某,那时候他还没去教育局,是外国语学校的校长。张丽莎本来成绩一般,朱某却在一次考试看到她去偷看别人的试卷,只是收了她的卷子,却把她叫到他办公室,给答案给她,让她抄。
后来一路不可收拾,朱某每次考试甚至提前给张丽莎答案,让她名列前茅,享进优等生风头。只是,作假永远是作假,人生的幻象不可能成为现实。张丽莎最后却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甚至最后高考也不敢参加,而且,一生失去学习与谋生谋爱的能力。
朱某死后,才出现更多他的丑闻。多年来他一直故技重施,用考试答案诱惑多年未成年少女与他发生关系,甚至包括吕博的同班同学梁婷婷。梁婷婷也不是真正的优等生,她能考好是因为她有答案。朱某出事后,梁婷婷当天缺课是去了公安局,录口供。媒体无不哗然,都用害群之马衣冠禽兽等词冠在已经去世的朱某身上,甚至有街坊邻居联名上书,表示朱某死不足惜,请求放替民除害的吕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