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栏目
首页社会头条 • 正文

山脊上的“扎根杨”(2)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

  “大叔!大叔!我写保证书,签字画押按手印,家家若断炊,我掏腰包,四百斤白面大米,挨门送。再不信,我领乡亲们去大桃村后北宫走一走,瞧一瞧,每人自选桃园亲口问一问,人家栽了大桃富不富,足不足,日子美不美。”

  许是真穷怕了,渴望翻身寻门道儿。一群群较真儿的乡亲跟着杨永军来到了后北宫。日头过晌一回村,吵吵嚷嚷炸开了窝:人家住上小洋楼,村路铺黑油,喝水拧开了水龙头……“小杨子,明天就去挖树坑,人手不够,我会四村请亲戚。你给个准话,这桃苗谁提供?”

  杨永军扑哧笑了:“乡里下了红文,只要川里栽桃苗,栽多少,乡政府全提供,无偿的。”

  上营村,下营村,只隔一道沟,上营栽树动静大,下营受了大惊动。村书记吵上门:“小杨子你偏心,下营村不会栽桃苗哇?”杨永军眉开眼笑:“手心手背全是肉。”边说边递上了红文文。

  自此,万亩桃园,年年增绿增收。

  “火”,时时烧在嗓子眼

  ‘听这话,女士掐了烟,连连认错。杨永军说:“就罚你们把林地垃圾一路捡起来,扔进关口的垃圾桶。”’

  “‘火’字从早到晚燃烧在我嗓子眼。防火在细处哇。”杨永军说。

  虽说户户签订了防火护林责任状,可抓落实,难!稍不留神,一个火星就会燎原。杨永军把全镇337名防火护林员分为两大组,一组叫镇守关口组,45个关口,90人分别把守,订下“守关规”雷打不动:不知晓防火法规的不放行,不接受登记的不放行,不上缴火种的不放行。

  再是流动巡逻组,“巡逻小章程”是铁律:清山,清可燃物,清危险人员;查进山活动人,查火种,查可燃隐患。村村做到:山专人护,路口专人守,坟堆专人看,红事白事专人“帮忙”。

  先说“白事”防火。

  老郭家95岁高龄老爷爷仙逝,祖坟在茂密的北岭林地。老人上辈老哥儿六个,同辈老哥儿五个,下有五个儿子,亲戚满四村。戴孝帽子的白压压站一街。

  杨永军领两名防火护林员,抬花圈进门,先站一排给老爷爷遗像三鞠躬,再点三炷高香,敬上一句:“老爷爷,您老驾鹤西游,林业人给您老人家送最后一程。”

  杨永军来意,五个儿子心知肚明。大儿子说:“杨站长,您开开恩,让条路,让孝儿尽最后一份孝心,带着全部‘大孝’送老爸如愿入祖坟。”

  所谓“大孝”,就是待烧的纸活。

  杨永军说:“你眼里是孝,我眼里是火啊。”他的目光投向老儿子,老儿子身份特殊,是人民教师。他把人民教师轻轻拉到一旁,掏肺腑之言:“花花绿绿的纸活祖坟林地烧,若惹出连天大火,你情愿?我已找了个大片空闲地,垒好‘大孝通天池’,带上一班人,携带防火器具,陪同你们哥儿五个一同看护……”“杨站长,别说啦,四个哥哥工作,我去说。”

  一场“火患”,就这样浇灭了。

  再说镇守关口。

  礼拜天早晨,两辆小红车,在关口前“嘎”地停住。下来三对男女,带着三个孩子。哦!是三家人同进山游玩。戴红袖标的小李给每位分发一张《森林防火告知书》:“请好好看一看,各位留下火种、火柴、打火机。”

  “汪”地一声,车里还有一只小狗。

  三位男士个个兜里掏出打火机。小李提醒:还有香烟,回来如数归还。香烟个个掏出一包。再提醒:三位女士吸烟不?个个摆摆手。小红旗一指,放行!

  一直察言观色的杨永军跟小李二人一番嘀咕,跟踪进山,眼睛警觉如同望远镜。

  果然,傍午时,只见几缕青烟从石头窝林地袅袅而升。一溜烟跑过去,只见三家人点起四支烟。一位染红唇的漂亮女士夹支“中南海”,正一口接一口悠悠吐烟圈。杨永军平心静气问:“哪一位带进了火种?”他目光投向那位女士:“告知书说得明白,不准林地吸烟啊。你想过没,一个烟头,一粒火星,会烧毁多座山头。火龙飞卷,人咋逃生?生命只有一次,这花季的孩子,这可爱的小狗,没了多心疼。我给你们看看手机吧。”女士吐个烟圈:“没有网络,看不了小电影。”

  杨永军说:“看不了视频,就看照片。”张张触目惊心。一位男士一捅女士的腰:“烟就掐了吧,缴了打火机。”女士一扭腰:“我吸完最后这一口。”杨永军指指红袖标:“林地吸烟是要受处罚的。你把告知书再细看,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纵火者,法办!”听这话,女士掐了烟,连连认错。杨永军说:“就罚你们把林地垃圾一路捡起来,扔进关口的垃圾桶。”

  “这样的事,不是一两件!人家嘴冒烟,烧在咱嗓子眼。”杨永军说。

  是啊,火烧自个儿心,为保万亩林。

  拔不断的“扎根杨”

  ‘“钱大姐,我不能走。山里绿化正需要人,我山熟路熟,门门清,离不开了。”’

  山路弯弯50里,杨永军上班已经走了35年。

  最初骑自行车,后来开摩托。近些年,每天早5点半起床,6点赶城区公交车,7点10分到达林业站,风雪无阻。

  那年3月,杨永军领五里庙村民在山脊栽树。村委张旺望着他笑:“你咋还不回城,本地人都待不久,往外跑。”“山一天不栽满绿,能走?”村民“大老山”憨声搭腔:“人走了一茬又一茬,你小杨变老杨,成了稳坐大山的老杨桩。”张旺一拳锤过去:“话咋不会说?老杨,老杨,就是长在咱山脊的扎根杨。”

  自此,“扎根杨”传开,成了他的尊称。

  35年间,“扎根杨”有三次调离大山的机会。

  那年春,参加平谷县造林绿化培训,耳边忽然传进唤声:“小杨子!”杨永军扭身一看,好高兴——钱科长,钱大姐!当初的钱科长这时候已升任副县长。

  钱大姐依旧很亲热,一拉手:“我早该把你调回城,原来说好的,二年回城。我怎么给忘了。你迎风沙,冒风雪,顶严寒,都干过十年了,我把你调回城来,应该的,也是补个人情。”

  “钱大姐……”

  “别说啦,去哪个单位,任你选,你是林业局有功之人,这么多年,抛家舍业,太不容易!”

  “钱大姐,我不能走。山里绿化正需要人,我山熟路熟,门门清,离不开了。山上不载满树,树都不让我走!再说培训班,天天讲绿化防沙尘,完不成,我对不起人,更对不起树!”

  第二次,是同学追上门。

  那年,在同事孩子婚宴上,张永军遇到了亲密老同学。他问老同学:“你在干什么?”“在一家银行,不大,尾巴带个长!”

  第二天,老同学电话打进门,约杨永军在街边小酒店叙叙旧情。

  叙旧间,老同学说,自己才上任不久,银行办公室缺人手,行里正好来了个进人指标,我想,非你莫属,“就需要你这样做事执著的人!”

  “办公室里抄抄写写,接个电话,楼上楼下,上传下达,太憋闷。”“咋的,总是在城里嘛,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哇。”

相关文章Related

返回栏目>>

首页   |   社会头条